【蓝曦臣x金光瑶】归人3
·原著向 重生的金光瑶、转世的苏涉、空巢八年涣
·假如金光瑶可以作为孟瑶活、假如他不想再见蓝曦臣
人到落魄方感世态炎凉。时暮霭生深树，碧云寥落了，秋空便敞阔了。蓝曦臣走进里屋，仍然听见寒鸦凄切，声声诉怨。
金光瑶凭他过目不忘，赶着替蓝曦臣清点藏书之所携。他做事黾勉，半天不笑亦不语，倒叫蓝曦臣有些惭愧。
“阿瑶，”蓝曦臣轻轻按金光瑶的肩，“才安定下来你又操心这个，不免疲苶，且去歇歇罢。”
后者转过头来看他，微微笑道：“我不累。”
他看见蓝曦臣的头发长了些许，却并未打理，手又忍不住去他肩上拈一束来端详，“长了。”
“舟车劳顿，倒懒怠收拾了，原不该的。”蓝曦臣去握住金光瑶的手，“阿瑶可愿代劳？”
金光瑶勾唇，笑达眼底：“自然。”
冰轮斜碾，时有片云过。
“先生！”苏涉眼睛不时向后瞟，贴近金光瑶小声道，“他老跟着咱们……”
金光瑶点点头，笑道：“故不即刻家去，悯善同我去喝一碗酸梅汤可好？”
蓝曦臣不近不远地跟随，心神多少有些恍惚，行动似非自主，倒像凭那一根线牵着。
他见正欲收摊的妇人又急急迎出来，她对金光瑶说：“是孟先生啊，你那碗酸梅汤我还给你留着呢。”妇人绾发的藏青布条微浥汗水，她把汤碗端上桌。
“有劳。”金光瑶拱了拱手，便携苏涉落座。
那妇人边拾掇边和金光瑶说话：“等我们家豆回来了，叫他好好给先生拜上四拜。这阵农忙，他要垄上帮他老子去，当待闲下，一定送去学里，到时候还烦孟先生多多管教，就是抽他一顿屁股也不妨的——我那小子皮实得很！”
金光瑶谢了她的茶，笑道：“我不过教孩子们些句读，笼统过一遍文义，哪里受得起这样大礼。”
苏涉安安静静喝酸梅汤，因不满妇人捏他脸而撇了撇嘴。可他并不放松，仍然紧紧盯着另一个人。
蓝曦臣顶着那个小孩戒备的眼光踱过来。他不知如何开口，半天方喊了一个名儿，“阿瑶……”
金光瑶不应，点了点下巴示意他坐。
苏涉小眼珠子乌溜乌溜转，先看看金光瑶，又看看蓝曦臣，再看看金光瑶。
淡烟笼着月，风透蟾光，一派坦荡，不似旧事凄怆，晦于口又哽于喉。蓝曦臣只是要来了夜合花浸的酒，他见金光瑶喝茶，便只给自己斟了半杯。
“这是烧酒。”金光瑶不咸不淡地提醒一句。
“我好歹一个蓝家家主，一点子酒岂喝不得了？”他苦笑。
金光瑶饮了口茶，笑笑。
“你……”蓝曦臣这回没喊他“阿瑶”。
是欲说还休，便索性不说了。
一大白过，久久无言。
那泽芜君神智早散，强撑着道：“当日一别，我原以为我二人今生之永诀，可你……”
金光瑶猜他有疑，未等他话干净了，就草草解释：“机缘。”
他隔着桌子，去看那人的醉态，心想世间竟这样不公，有人高冠华服仍作獐头鼠目，有人喝得烂醉还是那般可憎的霁月光风。金光瑶笑得无奈又玩味。
他听见蓝曦臣已经有些口齿不大清了：“阿瑶。”
可金光瑶愣是不应这个称呼。
风露泠泠，一轮寒璧遥遥兜了蓝曦臣一襟。
“豆，豆哎——你还知道回家哪！快来拜拜你孟先生，可别叫人家久等。”妇人一声呼，立刻有小孩应声飞窜出来。
金光瑶刚起身欲止他，才说“不必”二字未了结，那小孩已然拜下去了。他忙不迭还揖，又要去扶。
“我们虽粗鄙人家，而垂髫小儿尚知我地重节崇礼，授业之恩不可不拜。此刻赶巧撞上时候，孟先生就受了罢！”
金光瑶只能无奈笑着，说了一堆勖勉的话。
蓝曦臣已全靠着那丝念力勉强支撑，他抑住胸膛梧桐秋风狠作，心头更兼刺痛，哑声道：“孟先生。”他说，“我要见你过得好，方安心。”
金光瑶呷着茶，放下碗来才说话：“从前是劳神苦思、殚精竭虑，平生最痴迷处全在欲利。轩轾相争必生璺，侜张訑谩终定谳，情到浓时却恨生。想来不过我袖中烟云耳。而今愿做世外人，自觉心无一事，牵念断全，人自然也好过了。”
檐上胖软三花猫锦衣夜行，匆匆一瞥犹为冷峻，“喵呜”——顷刻身隐。
蓝曦臣乜着睡眼，似是醉迷糊了，“二哥……嗯……二哥深居久矣，疏于形容，”是意指这肩青丝，“倒叫你笑话了。”他说罢倒在了酒桌。
蓝曦臣的头发长了，他曾替他断过；他的抹额，他曾替他系过甚至偷偷吻过。
一宵浑梦，由来荒唐。
“你不是我二哥。”金光瑶勾了勾嘴角，笑意未达眼底，不辨悲喜。
他细算浮生千万绪，来如春梦，去似朝云。
“终究这黄粱一枕眠，我已醒却，你又何苦留恋。”
苏涉一不小心碰翻的那碗酸梅汤从木桌上淌下来，一滴一更声。
“孟先生，他是你什么人啊？”苏涉因翻了汤稍显局促，问得小心。
“我不认得。”他没有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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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物对话没有引用古文，全是我自己瞎编的，所以文言水平有限难免有瑕疵处，请大家指正、见谅。
哭了，这个江想要评论呜呜呜…
最后阅读愉快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