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抱屈原是我

【蓝曦臣x金光瑶】归人1

·原著向 重生的金光瑶、转世的苏涉、空巢八年

·假如金光瑶可以作为孟瑶活、假如他不想再见蓝曦臣

·金光瑶他儿子苏涉了解一下

 

       浓稠寂灭中,他听见一个声音在问。

       “可还恨吗?”

       他凄然笑了笑,恨生既失,而今身死,恨如何?不恨如何?

       罢了,罢了。

       “任它生,任它灭,我累了。”他不敢相信自己仍能发声,不禁古怪地摸了摸喉颈。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嘶哑低沉,吐出每一个字都像在鞭笞他的咽喉。

       他喘了口气,微微闭目。

       这声音像响在黑暗里,又像响在他身体里,也许他早已融进这永夜里。

       “此方悟彻了,你既能悟,岂无归路?”

       声如洪钟。

       刺目光汛如百川奔海,他很快被淹没。昏迷前一刻,他以为这就是来生了。

 

      “孟先生,后来呢?你掉进水里之后是谁救了你呀?”这个白嫩嫩的八岁孩子老爱皱着眉,却在见他的孟先生时格外爱笑爱问。

       此间不过姑苏城外一渔舟,孩子睡在大人身边。天上的星子碎碎撒满墨迹未干的天穹。他睁大眼睛,小声地问。

       “就是你张叔。张兄有大德,倘非拘在这小小舟船里,定成一番气候。其言见义岂有不为者,故冒险活我。微斯人,我安得见悯善?”莲花下仰面观星的人温声答道,他笑起来有春水的温度。

       碧溶溶一方荷塘,香雾裹一帘清风,吹一波星辰颤动霜辉,金光瑶欹在荷香莲风中,想起过去。

       “可张叔为什么一定要和我们呆在这儿?”被他称“悯善”的孩子枕着他的手臂问。

       金光瑶闭上眼睛。他感到风把他的发丝吹得轻扬,他的睫毛颤动,像夏蝶扑扑的粉翅;而倘他睁开眼睛,银河万里澄波冷浸他眼底。

       “苍生济济,或栖栖为利,或庙堂求名,然如张生者醉倚青山,唱和渔歌,何则?盖人各有志也。张兄之志,不在黄金罍,不在白玉杯,不在朝入省,不在暮登台,平生但羡西江水,此其志趣所在。一塘一舟一个小悯善,我与张兄好福气喔。”金光瑶微笑着。

       “那孟先生,你的志向呢?”苏涉往金光瑶怀里偎,他打了个小哈欠,睡意罩下来。

       “唔……”金光瑶和小孩子讲话常常用出那样子的口气,他顿了顿,“未事不迎,遇事不忧,即事不留,今生自在,别无他求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苏涉朦朦胧胧就睡去了,他往他孟先生温热的怀里贴。船在水上轻轻摇晃,同为人母者为婴孩助眠。

       金光瑶去摸了摸孩子温暖的面颊,复合了眼。

       灰蓝夏夜隐在湿润湖风背后,按节气看,此入暑矣。渔舟上一粒灯火,碾清波半道云衢。

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“喏,喏,又凶我了!你这个小孩总这个样子,小心你的孟先生醒过来抽你屁股!”金光瑶听见张生喊,他像是在船头。

       “孟先生才不会这样!”苏涉和他对着喊,两个人唱山歌似的。

       金光瑶揉揉眼睛,清醒过来。

       晨间微云吹散,日已昽昽。乱叠青钱荷叶小,深却翠幄;大者团团盘盘,上头滚玉珠;红荷如染如绣,几处娉婷。

       仍是舟中,却见船尾堆着菱角、莲蓬、藕,不消多问,皆是要销到城内的。

       “醒啦?”张生衣衫不整,蹲在船头笑嘻嘻:“你家小子说我吵,要把我推水里去。”他告状。

       “你不吵吗?孟先生都被你吵醒了!我……”那孩子气急,脸红如其身侧荷。

       金光瑶叹了口气,二人此种情形他见怪不怪,“悯善,不得无礼。”

       小孩委屈地把嘴闭上了。

       船头上的大人却猴似的,大有成王败寇自古通理的得意劲儿,他一边剥莲子,一边跟金光瑶扯城内的新鲜见闻。

       “哎,咱们今夏的吃穿用度是不用愁了。我听说啊,这姑苏蓝氏要办喜宴,管事的人与我有故,那些时鲜全从我们这儿拿。更不消说姑苏人家有个‘立夏见三鲜’,家宴上的时新,开销可不小。”张生笑道:“你道姑苏蓝氏那是什么宴?我起初听说了,可唬了一跳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金光瑶听见“姑苏蓝氏”,心里先“咯噔”一下,他往事不愿触及处又浮现上来,却仍含笑着:“能唬到张兄?莫非是个鸿门宴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哪里的话!宴是好宴,我本料想姑苏蓝氏家主,他们泽芜君蓝曦臣有了姻亲,却闻那泽芜君近年来怪得很!让他娶亲吧,不娶。那后继得有人啊,没主意了,家里老人急得不行,就拍板过继一个来。如今小孩刚满了月,要办满月酒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苏涉听了这话气鼓鼓地去帮他剥莲子。生计大事,这八岁小孩多少知道轻重。

       不愿娶亲……金光瑶感到胸口有些闷。

       “我再告你个秘辛,我有门路才打听到呢!说那过继来的蓝家小子,原先叫什么‘蓝洵’,认了泽芜君当爹以后,他偏要给他改成王字边的那个‘珣’,你说怪不怪?老辈儿的不乐意啊,金啊玉的怎合蓝家老头子的心意!但既是孩子他老子改的名儿,谁也不好多说。可就这样了,事儿还没完。泽芜君给他小子取了个字叫‘梦遥’,那不是咒自个儿小孩嘛!多不吉利啊,老头儿们有胡子的气得胡子都吹了,那场面,你是不知道啊。啧啧!”

       金光瑶愣愣地听着,无意识用手指轻轻摩挲衣角的攒心梅花纹,湖风熏熏吹着他的面颊。

       张生掬了捧水往苏涉脸上就挥,“今晚城里有个什么庙会……喂,小子,你想不想去啊?”

       小孩恶狠狠瞪了他一眼,碍于金光瑶在,俩人没吵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“我听孟先生的!”

       金光瑶笑了笑。往昔固然凄伤休话,只不应拂了孩子的意;再者逛庙会,正是顶热闹时蓝家的木头们已然合计着并排往床上躺了,怎下得来山。

       金光瑶想起那个人的面容,不觉咬紧了下唇。

 

 

Free Talk:

说一下,之前那条点梗下面,各位想看的例如裂冰、藏书阁、冷泉等等对蓝启仁极不友善play都会在这篇文里边放。不过漫漫无期。

蓝曦臣本来想给他的便宜儿子取字叫“梦瑶”,后来家里稍微知道点故事的疯狂反对,差点各自拿着乐器组成一支民族乐团去叩响蓝曦臣闭关大门,而终于有所成效。所以小蓝珣有了个很不吉利的字叫“梦遥”。

 

我很久没写这种文风的东西了,多少手生,瑕疵处各位多担待啦。

阅读愉快!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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